冬礼

【钟离×你】薄雾

  这是「钟离·契约」的最后一篇哦，本系列一共三篇，第二篇在这里 ~

  

　　

　

  　“谁无暴风劲雨时，拨开云雾见月明。”

　　这是你在经过层岩巨渊到达须弥后的第一个感想，层岩巨渊弯弯绕绕也就算了，通往须弥的路还长的离谱，怪物也大多精悍无比。虽然你并未完全痊愈，但好在你早已拜托白术给你准备了汤药，跌跌撞撞一路也算小心到了化城郭。

　　

　　刚到须弥你因接受不了须弥的独特气味而在雨林中失去了意识，幸得提纳里救助，你便停了旅行的步伐，暂留化城郭。

　　

　　小天使柯莱将你照顾的很好，闲暇时间你与她聊天，知道她与蒙德的安柏是挚友后，关系亲近了不少。

　　

　　在化城郭的这段时间，日子过的还算顺利，虽然不再提起，但你还是对钟离拒绝你的邀请有些释怀了，毕竟当时你只是以契约方式请他陪你游览璃月，没有别的契约，他又怎愿陪你去其他国家？

　　

　　须弥不如璃月，雨林雾气蒙蒙，空气潮湿，你有些不适应，在璃月住久了，似乎也算半个璃月人了。

　　刚住下时你的睡眠质量并不算好，总是会被深夜的虫鸣惊醒，窗外月色朦胧，夜色温柔，你却看到了几分凄凉。

　　

　　月亮也是孤身一人，对吧。

　　

　　但月亮却有满天星辰相伴。

　　

　　后来这失眠的情况在你时常梦到钟离后改善了许多，梦中的他触之可及，你与他没了现实中的隔阂，你可以肆无忌惮的靠在他肩膀上索一个吻，可以在他怀里勾着他手指说悄悄话，可以在他与老朋友聚餐时从背后给他一个拥抱。所以，就连你醒后的触感都在证明梦的真实性。钟离似乎总是轻易拨开你的内心，在你熟睡时进入你的梦中。

　　在梦里，你虽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但至少他是心悦你的，他陪你游山，观景，品茶，垂钓。陪你在天地徜徉，在夜色中温存。

　　你与他似乎总是说不够话的，梦中的他会包容你的一切，会凭借身高的优势，轻而易举拥你入怀。

　　

　　那么梦醒时分，对比带来的失落，是无法与人诉说的。

　　

　　后来，你听柯莱总是提起，一名相貌堂堂气宇不凡的人前几日来了化城郭，正与提纳里讨论什么事情，看他身形并不像是普通人。你一开始并不在意，单听她叽叽喳喳说的多了难免好奇。

　　

　　“那是什么人啊，柯莱。”你喊住了正要往雨林里钻的柯莱，看她一脸困惑，你又补了一句，“我是说，你前几天老谈的那个人。”

　　“哦哦，他啊。”柯莱挠了挠脑袋，若有所思，“师父说他是从璃月来的，应该是位学者吧。”

　　你一怔，单凭“璃月”二字，已足以让你回想起刻意忘记的人，更何况学者这个身份，似乎与他又靠拢了一些。

　　

　　毕竟世上谁人能比他懂得多？

　　

　　“你要去清理死域？”提纳里一听立刻拒绝，“不行不行，你身体还没养好呢，巡林员都是经过学习训练的，你第一次来这里，就不要担心这种事了。”

　　“我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了，”你坚持自己想法，“何况我是很能打的，看，这是冒险家协会的冒险之证。”

　　“这点小事，我还是可以解决的，你的救命之恩，我只能靠这个来回报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虽然提纳里坚持己见仍不放行，但你还是趁着夜色遮掩深入雨林，清理死域并不麻烦，但它周围的「侵蚀」效果还是对你造成了影响，力量相比以前流失的更快了，但问题不算大。

　　

　　“呼。”你收起剑，揩了把脸上的汗水，还剩最后一处，便可收工返回。

　　如前几处一样，你带了草种子解决死域根系，侧身躲过死域的攻击后翻滚到死域瘤中心，伸手拔剑跃起。你计算好了伤害，这一下必定能清掉死域瘤。

　　但现实不是总能让人满意，死域瘤虽然被你清掉，但它残余的力量造成的冲击波伤害依旧不容小觑，你看着余波渐近，已经没有力气躲过了。

　　但承了这一下，你并不会倒下，只不过得继续叨扰提纳里几日了。你闭上眼，打算硬生生接下这一击。

　　

　　“俱收并蓄。”

　　

　　熟悉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，你愕然睁开眼睛，星星点点的岩元素在你身上围绕，最终结成玉璋，余波穿盾而过，你安然无恙。

　　你突然想起，在归离原，他也是如此这般为你开启护盾，你才免去皮肉之苦。

　　

　　你有些不敢回头了，玉璋温润如玉，是属于他的力量，他就在你身后，也许在你一转身就能看到的位置。

　　

　　但，你不敢保证看到他之后，是否还能保持平静。

　　

　　“旅者，”他先开口打破沉默，“钟某有一事与你商讨，你且过来罢。”

　　

　　没有问你为何出现在此处，没有提他为何也出现在此处。

　　

　　你仍未回头，内心挣扎，脚步声由远及近，他从你身后走了过来，你浑身一抖，他已越过你径直向前走去。

　　

　　檀木气息从有到无，你看着他背影即将被夜色吞噬，收剑小跑追了上去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雨林树木茂盛，隐在草丛深处蕈兽睁着圆圆的眼睛，他默不作声，玉璋仍环绕在你身侧。你猜测他生气了，不敢确定，只能跟在他身后。密林深处危机四伏，你想清掉死域回报这段时间提纳里对你的照顾，却在密林深处遇到钟离，这巧合也不能这么论。

　　

　　你悄悄抬头看他的发束在身后，神之眼随着他的动作摇曳，龙纹轻摆，流苏扫过的地方仿佛在你心里带起涟漪。

　　

　　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？

　　

　　你是来找我的，还是真的来讨论学术的？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“这里是？”

　　你跟着他进了房间，一眼便看见了钟离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红色的纸，心跳飞快。

　　

　　“是提纳里为我准备的旅馆。”钟离走到桌旁，垂眼看着那抹红。

　　“所以，何事与我商讨？”

　　

　　钟离不言，提笔在那红色上写了什么，你好奇他写了什么，但隔了一段距离，你看不清。

　　

　　“几日未见，想必这段旅途，你又收获了不少。”他放下笔，招呼你靠近他，“可否给钟某讲一讲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走近几步，看他手中的纸上，最下方的签名处，是他的名字。

　　

　　你一瞬间便知这是什么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是？”你不再前进，眼睛云雾渐起，颤抖的问出心里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。

　　

　　“婚契，”他开口道，明明面色同往日并无几分不同，你却听出了他话里的笑意，顿了顿，他鎏金色的眼眸在你眼里留下了色彩，氤氲开一片温存，他又开口道：“你若签了，往后无论去往何处，我都陪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是在做梦吧。

　　

　　你一时间有些恍惚，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究竟是否是他，难道是深渊法师已经学习了化形术，借着歌舞迷惑了你的身心？

　　不然，朝思日想的人怎会回应了你的思念，跨越千里，出现在这里要与你缔结婚约？

　　还是说，这依旧是你的梦，阻止了你的醒来？

　　如果是梦，那就再长一点吧。不要再仓促结束，让我好好看看你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你压制住几经上涌的泪水，连呼吸都带了颤抖，在回答他之前，你心里有太多疑问，最重要的是，在璃月，他不是已经拒绝你的邀请了吗？

　　

　　再开口时，你声音都哑了，“那日，你为何要拒绝我？”

　　“如今你追来，我就要立刻同意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钟离没有接话，也许是知道自己亏欠你，也许是并不知自己那日之举有何不妥，他一直都是那副样子，仿佛从未变过。

　　这样的他，为何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，真的是来找你的吗？

　　

　　“尘世间，你与我经历的事情，并不多。”他叹了口气，眼眸却仍看着你，“我已活了太久，加之我之身「磨损」，只多不少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，他唤了你的名字，你知他恪守礼法，在你们二人相处时很少用正式名字称呼对方，你唤他“先生”，他回以“旅者”，二字淡泊，不会惹人误会，但如今从他口中听到你的名字，你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。

　　

　　“但你与我的经历，在我记忆中，将会如黄金般闪耀。”

　　钟离抬脚靠近你，在与你一寸距离的位置停下，是个你抬手便能拥抱他的位置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便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旅者，”他又换回了曾经的称呼，声音低沉，但此时此刻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以往了，“作为贸易之都的璃月，是我亲自构建完善的，作为全提瓦特最繁华的商港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
　　你有点不明白他为何要在这种关头说这种话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接了话，“很完美。”

　　“细微之处，仍有我无法窥测，亦无法给予帮助之地，”钟离捻起桌上那张他带来的婚契，红色纸张上是烫金毛笔，他目光扫过，看向你时眉目舒展，“但，如果有你陪我走一遭，想必能完善这些不足。”

　　“旅者，你是跨越星海，远渡重洋之人，我本不应用这种方式留你在尘世，但，”钟离微有停顿，似在琢磨这些该如何开口才妥当，你湿了眼眶，按耐下内心因他这些话的喜悦，安静等待他下文。

　　“但，”他复又开口，话语间温柔缱绻，“神也有私心。”

　　

　　天地茫茫间，你仿佛看到年少时的摩拉克斯，手执贯虹之槊，在孤云阁投下巨大的岩枪镇压魔神奥赛尔。画面一转，你看到化身为凡人的客卿行走在天地间，在街坊巷陌中观测保护他创建的璃月，他眉目中的英挺渐渐淡去，与你眼前眉眼温柔的他重合。

　　摩拉克斯是多面的，他是魔神战争里最强的武神，是璃月的岩王爷，是往生堂的客卿。

　　如今，他想与你缔结契约，结为凡世的一对夫妻。

　　你又如何开口说不愿意呢？

　　

　　“我知道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距离一瞬间拉近，你向前扑入他怀里，他扔手执婚契，身形坚挺，“你，同意了？”

　　头埋在他怀里，你重重点头，收紧双臂环绕他腰身，他身上的檀木香气在你鼻尖萦绕，被你抱住的人听到回复之后，也收了胳膊，拥你入怀。

　　如同梦中一般，你与他仿佛早已拥抱过无数次。

　　

　　只是这力度，似乎要将你揉碎了，拆吃入腹。

　　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你抬头看他，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颌线，“钟离，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？”

　　钟离一顿，将你重新按入怀中，怀抱重归平静，“契约一旦成立，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。”

　

　　那便这样吧，过往如云烟，雾气散去，你终于，守得云开见月明。